阮金紅
」 阮金紅
影爆點／死了一個移工之後，世界產生了什麼改變？金馬最佳紀錄片《九槍》打破你對台灣最美風景的想像
近期不少以移工及逃逸移工為主題及主角的影視作品，近期上映中的長片《查無此心》、影集《八尺門的辯護人》，以及殺青不久，預計明年上線的劇集《化外之醫》，剛巧都是以東南亞移工的際遇作為敘事主軸。於此同時，第59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《九槍》也正在院線放映中。《九槍》的大綱是這麼說的：一個愛唱歌的越南青年阮國非來台打工，為了早日還清債務而淪為「逃逸移工」。他努力工作賺錢，期待有日能夠衣錦還鄉。2017年某日，阮國非在偏僻河邊被民眾舉報意圖竊車，遭警察連開九槍，延誤送醫後身亡。輿論一面倒地支持警方執法，一連串的謎團，卻在事件之後逐一浮現。為什麼警察在辦案過程中，要對全身赤裸、用藥後神智不清的移工連開九槍？在槍響之前，又有哪些我們沒有看到的狀況，迫使他成為一個命如草芥的逃逸移工？《九槍》就是以一個移工之死，打破「台灣最美的風景是人」這個美好印象的作品。身為一座移民之島，台灣目前一共有將近73萬名各國移工，其中失聯移工有高達8萬人，由於無法可管，他們四處流浪，成了系統與社會中的盲區。失聯移工的處境複雜，居無定所、無法就醫、無法回國，他們的下一代也無法擁有身份，更遑論接受正式教育。從「外勞」到「移工」，從「逃跑外勞」到「失聯移工」，以及到目前由作家林立青所提出的中性說法「白牌移工」。隨著時代進步，對人權議題的關注度提高，關於移工的名詞有許多演進，但普遍來說，台灣社會對移工的整體歧視及漠視，如同房間裡的大象，並沒有太大改變。導演蔡崇隆以《九槍》拿下金馬獎最佳紀錄片。（圖／瀚草文創提供）從2002年的《島國殺人記事》為始，導演蔡崇隆把目光放在犯罪者人權的紀錄影像上，近年則與越南籍妻子，製片阮金紅一起共同創作，將關注重心轉為外籍移工所遭遇的歧視、人權及制度問題。2022年以《九槍》拿下金馬獎最佳紀錄片後，蔡崇隆進行了整整為期一年的各界公益巡迴，今年也終於以群募方式，為電影籌得上院線的發行資金。許多人認為《九槍》是一部太過殘忍血腥的作品，其中最受爭議的內容，就是導演取得菜鳥警察陳崇文抓捕阮國非，對他連開九槍的密錄器內容，並將全長將近30分鐘的內容分為幾段，完整放進紀錄片中。令觀眾感到不適及震驚的，大多不是陳崇文在驚嚇之中，近距離連續擊發的九發子彈，而是在手無寸鐵的阮國非中槍之後，長達20分鐘以上，現場警察、民防及救護人員對一個生命在眼前消逝的無動於衷，眾人對急救常識的理解與極端缺乏，以及大部分人最無法面對的，一切行為背後的真正理由——歧視。阮國非的故事只是紀錄片的其中一個主軸，《九槍》要討論的主題，不在聲援移工或批判警察執法，它的目的其實遠不止於此。導演以詩意的視線，帶領觀眾走訪阮國非的故鄉，從家人口中，聽見這個孤身一人飄零來台打工的青年故事，也以靈魂視角一路回眸，看向他人生最後一段路，在台灣的生活、朋友，以及鬱鬱不得志的心情。從一個失聯移工，看向更多移工處境，再逐漸走近台灣移工制度30年來沒有進步的真正癥結點。沒有選票的移工們形同失去話語權，萬年的老舊政策、官商勾結的仲介制度、仲介系統的高抽成、不透明的抽成制度、工作及生活環境惡劣，以及有關單位長期監管的蓄意漠視，導致移工權益同樣也成為在台灣的人權盲區。《九槍》從移工阮國非的父親口中，聽見這個孤身一人飄零來台打工的青年故事。（圖／《九槍》團隊提供）紀錄片中，整理了近幾年台灣數件重大工安意外中的移工傷亡新聞，片中的受訪移工心酸地說著：「在台灣，我們彷彿被當成奴隸。」缺工嚴重，台灣的重要建設多是由移工完成，身為勞動階層重要的基礎，許多有苦難言的移工們才剛落地到台灣，就已經背負巨額債務無法償還，賺的錢永遠不夠，苦無合法管道伸張，致使許多人選擇成為逃跑移工。「台灣最美的風景是人」是台灣人最引以為傲的人情味，但事實果真如此？我們習於對待歐美日韓或先進國家的旅客熱情有禮，但捫心自問，是否也能以同樣的態度，平等對待來自東南亞的旅客及移工們？《九槍》以阮國非事件為引，爬梳台灣社會沉痾已久的移工聘雇脈絡，發出不同的聲音，點出環境與制度面的問題，在支持警察或支持移工，簡單粗暴又二元對立的框架之外，也試圖引發更多思索、討論及對話的可能。《九槍》熱映中
《九槍》導演夫妻吵架不冷戰 曝跨國婚姻維繫秘訣
《誰來晚餐14》邀請導演阮金紅與蔡崇隆夫妻檔，2人長期關注台灣移工及新移民議題，共同合作的紀錄片《九槍》，榮獲2022年第59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獎肯定。來自越南的阮金紅，對於此行拜訪家庭中的丈夫特別好奇，因為他與自己一樣來自越南，並在2020年成為台灣女婿，特別期待想與對方交流在台生活經歷。蔡崇隆透露他與妻子阮金紅是在一個影展放映活動中相識，第一眼看到對方便相當驚艷，「就覺得這個人蠻美的，但怎麼看起來有點憂鬱」，由於當時2人都是單身，身旁友人就幫忙牽線提議互換電話，從那之後才開始有了交集。然而跨國婚姻的維繫存在很多眉角，蔡崇隆分享了自己的小絕招，「兩邊你都要顧到，不要犧牲哪一邊，但是你要盡量跟她解釋為什麼這樣做，太太可能可以體諒你，讓她配合演戲，可是你不要勉強她。」阮金紅之所以會開始從事影像創作，也是因為丈夫蔡崇隆的關係，2人無論在家庭或是工作都是最好的搭檔，但有時難免也會發生爭執，某次他們吵架到最後，阮金紅竟然離家出走，過了很久才回來，「問她去了哪裡？她說她就只是開車去超商、停在前面，她就不回來。」被問到2人通常會為了什麼而吵？阮金紅坦言容易因為對方說話的口氣或是態度而發生爭吵，認為丈夫書讀太多了有職業病，「我生氣的可能是他不太了解我的想法之類的；有時候他因為累，講話口氣很直接，但是我不喜歡那種心態好像我是他的學生，我是家人！」對此，蔡崇隆則解釋說，「我可能就事論事，她可能覺得這也是對學生那樣講話，就是認知會有落差。我後來才慢慢意識到，那個東西，我沒有意識到，她覺得是個問題，我就要注意。」而2人和好的方式相當成熟，在吵架完沒多久就會冷靜地坐下來聊，解釋剛剛生氣的原因，不會生悶氣冷戰。阮金紅開玩笑說道，他們之所以不會冷戰的原因，是因為除了彼此以外，也沒有其他可以講話的對象了。
移工悲歌紀錄片《九槍》啟動集資 300師生集氣力挺前進校園
紀錄片導演蔡崇隆作品《九槍》揭開越籍移工阮國非事件幕後悲劇真相，拿下去年金馬獎最佳紀錄片。電影獲獎後舉辦公益放映，受到各界好評，導演蔡崇隆決心發起群眾集資，除了將安排戲院上映外，也將製作成教堂課材，讓下一代提早認識移民工議題。導演王小棣以及《做工的人》原著作者林立青也力挺並拍攝影片為募資計畫宣傳。導演蔡崇隆近年與原籍越南的妻子阮金紅合作，紀錄了許多移民工的生命故事，包含新移民女性婚姻觸礁的《失婚記》，也追蹤在台灣淘金淪為失聯移工的《再見 可愛陌生人》。2017 年看見阮國非事件發生後，決定探索這場悲劇背後發生的真正原因，於是著手開始拍攝紀錄片《九槍》。《九槍》揭開移工阮國非事件幕後悲劇真相。（圖／《九槍》團隊提供）《九槍》內容描述2017 年逃逸移工阮國非，在偏僻河邊被舉報偷車，當時他全身赤裸手無寸鐵，因用藥神智不清而拒捕，在衝突中阮國非被訓練與經驗不足的警察連開 9 槍，加上後續救護程序混亂，最終失血過多死亡。《九槍》導演蔡崇隆及團隊透過攝影機，蒐集每個關鍵角色的聲音，從辯護律師、移工友人、救援組織，甚至包含跨國仲介及資深警察等，重新回溯問題可能發生的節點。除此之外，拍攝團隊親身前往越南拜訪阮國非家人，也放入阮國非生前社群媒體上的心情留言，讓阮國非的人生在電影裡被重構，觀眾彷彿陪著他走過生命的重要路徑。導演蔡崇隆沈痛地表示：「移工來台已 30 年，結構性問題還是一樣，我們對他們的歧視還是一樣，不然不會發生這種悲劇，阮國非事件是多年來不義制度與政策的一次極端總爆發。」隨著電影獲獎而備受各界關注，導演蔡崇隆盼望作品帶動眾人重新省思阮國非事件，也思考在悲劇發生後的下一步行動，與專業夥伴發起調查問卷，希望將《九槍》製作成一份校園教材包，幫助老師能夠更順暢地使用紀錄片於課堂之中，發揮更大的影響力。沒想到在短短時間內，便收到全台高中不同科目，超過 300 位老師填寫表單，願意支持這項教育行動方案，也希望能透過《九槍》募資活動，讓衍生的教材能走入校園，讓移工的處境跟故事被下一代看見。
女導演歷經家暴失婚想輕生 險些對女兒做出不利的行為
新住民導演阮金紅錄影高點綜合台《震震有詞》節目，分享她21歲嫁到台灣，原以為能改善貧苦的原生家庭經濟，沒想到卻遭遇丈夫嗜賭、家暴，離婚後仍持續面臨恐嚇威脅、工作不順，甚至有越南姊妹邀她下海坐檯多賺點錢，種種不順遂除了想跳樓輕生，在夜深人靜看著女兒睡臉，腦子跳出「都是因為妳我才那麼辛苦」的負面想法，讓她一度想對女兒做出不利的行為，幸而她轉念並未發生憾事。來自越南的阮金紅從小家中務農經濟窮苦，國小五年級便休學工作分擔家計，「20歲時看到鄰居嫁到台灣風光返鄉，我就想著有一天我也要嫁到台灣。」她便瞞著父母洽談仲介，為了能嫁到台灣還半夜偷偷離家，隔天父親才知道她已經離開越南。原以為來到台灣後會是展開美好的生活，殊不知前夫嗜賭又到處欠債，甚至丟下大腹便便的老婆一樣繼續賭博，阮金紅說：「前夫沒有給任何家用，我怕女兒沒有奶粉錢，只好接了手工在家做，可能因為半夜做手工發出聲音吵到家人，大伯直接踹門罵人，還要我滾回越南。」大伯的言語暴力、前夫動不動家暴，阮金紅向婆婆求救，但婆婆也只是輕描淡寫地回「你們又來了。」讓她覺得非常失望。阮金紅說，被家暴後有報警但警察上門也都是息事寧人，她便在每次被打後驗傷收集證據，之後申請保護令、訴請離婚，「跟前夫離婚後，他不甘心放過我們母女，會打給當時小二的女兒恐嚇威脅，要我們出門小心點，這樣的家暴陰影讓女兒產生輕生念頭，甚至有注意力不集中的症狀，影響到她幼小的心靈。」離婚後，阮金紅獨自帶著女兒在外租屋生活，為了負擔房租、學費、生活費她白天在工廠上班、晚上到加油站工作，卻因為長相甜美被同事排擠，「曾經有越南姊妹問我要不要下海坐檯，但為了顧及女兒顏面我直接拒絕了。」長期在離婚、工作不順、前夫騷擾的狀態下，租屋居住在13樓的阮金紅說真的很想往下跳，回到房間看著女兒睡覺的臉，竟然萌生「都是因為妳我才那麼辛苦」的念頭，差點出手掐死女兒，幸而她馬上轉念才沒讓憾事發生。阮金紅靠著自己的努力獨自扶養女兒長大，某次在參加紀錄片講座後認識了擔任導演的另一半，開始動念學習攝影，紀錄新住民姐妹以及自己的故事，也為自己的生活重新打開一片天。◎提醒您：自殺解決不了問題，給自己一個機會！自殺防治諮詢安心專線：0800-788995。◎給自己一個機會：張老師專線1980、安心專線1925、免付費生命線1995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