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加坐
」 郭婞淳 鄭加坐 漢城奧運 左營訓練中心 國訓中心老奧運人自救1/「每月零用金連加油錢都不夠」 舉重國手從商求生
東奧舉重金牌女神郭婞淳一舉成名,國手奪得獎牌後,根據國光體育獎章獎勵辦法,金牌可獲得2000萬元,選手若按月領取,每月可領取12.5萬。不過,反觀1970、1980年代的「奧運人」不但訓練時期每月零用金僅六百元,若沒有獎牌加持,退役後還得面臨職涯中斷的危機。1988年代表台灣出征漢城奧運男子舉重項目的國手鄭加坐,今年58歲,回憶起接觸舉重的過程仍充滿激動:「我在國、高中時期,那個年代沒有什麼運動設施,偶然看到健身房裡有很老舊的器材,出於好奇心開始接觸舉重。」鄭加坐說,當時的訓練條件環境不好,沒有教練安排專業課程,自主訓練時常受傷,「以前每天都見血,全身都是傷,從鎖骨、小腿、大腿都嚴重破皮,那時候真的好辛苦。」後來,鄭加坐憑藉天份和努力,成績越來越好,巔峰時期曾一人包辦舉重三個量級別、九項全國紀錄。到了左營訓練中心正式成為國手,鄭加坐卻感嘆,「我當兵前進去(左訓)每月零用錢六百元,外面工資大約一到兩萬,我連加油都不夠。」退伍後、參加奧運前,每月調整為兩千元,雖然經濟刻苦,但鄭加坐始終堅持「向自己挑戰」的意念。但即使對舉重的熱誠和國家隊的榮譽,鄭加坐心中仍時常憂心「不知道未來要做什麼」。1988年賽程結束後,鄭加坐未獲邀至左營訓練中心(今國訓中心)訓練,形同被放生,「退役之後,政府完全沒有安排、又沒有一技之長,88年後前途一片渺茫。」後來他透過先前投資卡拉OK積攢的財富,再投資其他生意,直到赴大陸批發普洱茶,才穩定生活開銷,幾年前還開了麻辣火鍋店,目前仍在高雄經營茶葉生意,「現在景氣不好也是有一餐沒一餐,疫情後我一毛都沒收入,紓困也因資格不符沒領到。」
老奧運人自救2/雪橇國手嘆被「用完即丟」 盼政府輔導選手退役生涯
我國在本屆日本東京奧運勇奪12面獎牌,創史上最佳成績,賽後奪牌的選手代言紛湧而至,各縣市也紛紛加碼獎勵,金門縣提供補助金472萬元,新北市議會日前也自掏腰包提供20萬獎勵金給奪牌選手及教練;然而同樣代表台灣出賽的1970、1980年代的「奧運人」退役後卻面臨職涯中斷,除了感嘆生不逢時,也期盼政府能給奪牌選手之外,給予同樣辛苦訓練為國爭光的選手退役後的就業輔導。新北市議會19日頒發奧運獎勵金,銀牌得主20萬、教練10萬,銅牌得主10萬、教練各5萬的獎勵金,射箭銀牌得主湯智鈞、跆拳道銅牌得主羅嘉翎以及舉重銅牌得主陳玟卉及教練們,紛紛表達感謝。東京奧運在國內掀起一波運動熱潮,1976年、1980年曾兩度代表我國參加冬季奧運會,挑戰單人雪橇及雙人雪橇等項目的奧運人黃柳宗,回憶起曾經為國爭光的時光仍備感榮耀。黃柳宗當年挑戰奧運賽事中的單人雪橇及雙人雪橇等項目。(圖/讀者提供)「1980年美國紐約州寧靜湖舉行的冬季奧運會,中華民國代表團抵達後,因受政治因素干預,不能以中華民國名義參賽;不過隔年在瑞典哈瑪斯特丹舉行的世界杯雪橇比賽,由奧地利籍教練帶領下,我仍以中華民國的名義參加,並讓中華民國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,在瑞典零下36度白雪紛飛的空中與瑞士國旗並列。」1982年退出選手生涯後,黃柳宗曾擔任兩次擔任中華台北代表團雪橇項目教練,「之後政府均未給我就業輔導,而是『用完就丟』的概念。」黃柳宗說,生涯最慘的時候就是當選手,當時政府沒有協助就業輔導;反觀當時德國、奧地利、義大利等國家,只要入選為國家代表隊的選手,政府為其媒合如軍人、警察、海關等工作,如果退出代表隊,則可以選擇繼續上班或是退休。所幸黃柳宗憑藉學習,苦讀後取得公務員的資格,退休後從事民俗療法,正因曾處於找工作的徬徨無助,黃柳宗也建議政府,「要為犧牲菁華歲月、經過長期苦練的國家代表隊選手,輔導他(她)們的就學與就業機會,讓他們無後顧之憂,相信會有更多的優秀人才會投入各項的運動項目訓練。」黃柳宗(左3)目前從事民俗療法。(圖/讀者提供)
老奧運人自救3/選手退役就業路窄 學者促立「運動發展部」
針對選手退役後的就業發展,中興大學教授兼運動與健康管理研究所長余宗龍指出,體育署是隸屬於教育部下的三級單位,編制不足,難以支持全國運動產業發展,選手退役後大多只能從事體育老師或教練等教育相關職業,呼籲將體育署升格為運動發展部,層級拉高創造外溢效應,也創造選手在教職之外,更多運動產業的就業機會。1970、1980年曾代表我國參加奧運的雪橇國手黃柳宗與舉重國手鄭加坐,兩人退役後如今是中華民國奧運人協會的一員。奧運人協會在2017年成立,現任秘書長陳鴻雁也是資深奧運人,曾參加過1984年洛杉磯奧運標槍項目,是我國舊制標槍永久紀錄保持人。陳鴻雁說,有的奧運人退役後的生活並不是很好過,即便未奪牌,但也曾為國征戰,協會最重要的目標,就是要給老奧運人更多照顧和保障。余宗龍表示,1970、1980年代的選手的養成過程中,高舉民族主義、為國爭光出賽,在此保護傘之下,體育成績影響升學;加上過去的選手能就讀的學校大多為體育專業學校,沒有機會接觸到體育以外的第二專長,退休後就業缺乏保障。針對退役選手就業,體育署制訂「績優運動選手就業輔導辦法」、「各級學校專任運動教練資格審定辦法」,余宗龍指出,前者資格限定為奧、亞運前八名成績,後者也須持相關證照與特殊運動成就,且教練資格並非就業保障,仍視學校是否有職缺,對於未奪牌的選手較無保障。2017年奧運人協會成立,目前會員約30人,盼政府編列預算幫助更多奧運人薪火相傳。(圖/截自中華民國奧運人協會臉書)「給運動員魚吃,不如教他們釣魚,」余宗龍指出,運動員因為求學階段專注備戰於訓練和比賽,導致經常中斷學習,造成就業路窄的問題,建議政府結合民間企業,鼓勵學生運動員學習第二專長,為將來退出賽場預作準備,這次疫情也成為發展線上學習的契機;其次是鼓勵企業發展職工運動,解決流浪教練的問題。余宗龍說,行政院體育委員會自2013年配合政府組織改造,降編為教育部體育署,對比其他國家最高體育主管機關,韓國是文化運動觀光部,英國則是成立數位文化、媒體和運動部,體育署明顯「矮人一等」,若能升格為運動發展部,有望製造外溢效應,也創造選手在教職之外,更多運動產業的就業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