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光新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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漲租趕人1／老員工貸款蓋房60年 中油狂飆租金逼搬家
位於嘉義縣興業東路一帶的「中油勞工住宅」，近年因為中油將原本一年800元的土地租金一路提高到4、5萬元，引發居住超過1甲子的500多名老員工及住戶不滿，因為當年中油鼓勵員工們貸款在荒地蓋房，如今在自己垂暮之年，卻換來中油殘忍切割，只能組成自救會爭取權益。本月2日下午，受到軒嵐諾颱風外圍環流影響，全台各地下起陣雨，本刊與中油嘉義勞宅住戶相約碰面，年邁的住戶講起中油公司近年不斷調漲租金的作為，有的人義憤填膺，也有人失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，他們的心情就和門外的天氣一樣愁雲慘霧。 本刊調查，國共內戰後期國民政府退守台灣，身為重大建設、工業發展的基石「石油」成為政府輔導並高度重視的產業，為了支撐石化工業發展需求，當時是政府獨占企業的中油公司積極在全台各地建廠，對於煉化石油所需的人力需求量也隨之大增。西元1956年（民國45年）中油公司到現今位於嘉義市興業東路一帶（國光新村一村、二村、三村）設立「嘉義溶劑廠」（現嘉義煉油研究所），為了滿足工廠運作的人力需求，招募大批外縣市員工到嘉義從事煉油工作，且為解決員工居住問題，鼓勵員工就地蓋房，在當時房子比土地還貴的時空背景下，中油以每年1元的租金把土地租給廠內員工。因為中油多次調漲租金，不少住戶無力支付，因此曾多次上街抗議。（圖／翻攝畫面）在當時廠區周圍都是荒地的狀況下，員工靠著薪資、貸款蓋出屬於自己的房子，在嘉義這片陌生的土地落地生根，原本廠區周圍的荒地，因為中油的員工們的食、衣、住、行需求也漸漸變成繁華的住宅、商業區，據了解，當時所蓋的勞工住宅數目高達348戶。但是中油老員工即使身為台灣經濟發展的幕後功臣，晚年卻沒想像的順遂。「我們的祖輩們就像是打火消防隊，公司一有狀況要加班，幾乎是全村出動，這些房子都是我們自己蓋的，但土地租金從原本的一年1元、30元、600元、800元漲到現在的4、5萬元，這要他們怎麼付得出來？」中油嘉義勞工住宅的第三代、自救會長陳冠名說。「從民國80年代起中油就一直調高租金，以我們家19坪為例，中油目前要求我們每年繳交土地申報地價乘以使用面積的6%金額當作租金，因此從原本的一年800多元現在漲到5萬多元，有的老住戶都已經80、90多歲了，靠著老人年金維生，這筆錢根本生不出來，他們為中油打拼了一輩子，現在落到晚年不保的處境，中油公司怎麼忍心？」陳冠名說。審計部曾糾正中油公司收租辦法，要求比照國民住宅以周遭地價的千分之二為租金，然而中油公司卻無視。（圖／讀者提供）據了解，1996年審計部曾糾正中油公司收租辦法，要求比照國民住宅，以周遭地價的千分之二為租金，然而中油公司卻視規定如無物，「中油無限上綱調升租金，這讓我們沒有辦法接受。」陳冠名表示。「我們並不是暴民，我們也願繳納租金，只是希望中油能以合法、合理的方式對待我們嘉義人，日前召開的協調會中油都不出席，寄陳情書給他們，也沒有回應。」陳冠名說，目前住戶只盼中油能念在老員工一輩子的付出，雙方可以好好談出一個皆大歡喜的方案，別讓住戶們的晚年得在流離失所的恐懼中度過。對此，律師劉文瑞則表示，根據民法規定，中油必須履行合約精神，當時與住戶們簽署的合約中若已載明租金，在雙方換簽新合約時，必須雙方都同意新租金的徵收方式，中油才可以漲收租金。中油嘉義煉油廠公關李先生回應指出，本月6日已與當地住戶開協調會，對於住戶需求會簽回公司，由公司進行裁決，煉油廠是地方單位，並沒有調降租金的決策權，「調降租金並不是我們做決定，是由總公司決定，但住戶的心聲我們聽到了。」而對於租金調升，他則表示是因為地價稅關係才會進行調整，一切都合乎規定，並合情合法。
漲租趕人2／中油遭控鴨霸收地 住戶：90歲還被迫去租房
為了因應國內石油需求，中油公司在1956年招募全台各地員工，並在嘉義市國光新村一村、二村、三村附近設廠，為了解決大批員工居住問題，中油以每年1元的金額把荒地租給員工，鼓勵員工自建房屋，時至今日，當地地價今非昔比，為了將土地收回，中油毫無底線地調漲租金，造成不少已年邁退休的老員工晚景淒涼。「以我們芳安里來說，有跟中油承租土地的老員工有100多戶，他們已經80、90歲了，有的都已經癱瘓在床上，有的還能說話的，也希望中油公司不要苦苦相逼，因為他們根本付不出來這麼高的租金。」芳安里里長陳文彬無奈地說。阿水伯與阿明伯都在當地居住超過50年，對於租金節節攀升，都擔心自己晚年生活不保。（圖／趙世勳攝）當年中油公司的員工不少都居住在芳安里，身為第一線的里長，陳文彬接獲許多老住戶的陳情，但卻求助無門。「有的住戶很可憐，癱瘓在床上靠看護照顧，孩子也不在身邊，中油還逼他們要快點換約。」陳文彬講起里民的悲慘境遇，語氣中滿滿無奈與不捨。 據了解，中油要求住戶更換的新合約，是要住戶同意中油的租金調整方案，比照高雄勞宅收費標準，且合約必須每15年一換。有住戶認為，高雄與嘉義的地價差距甚遠，不該適用相同標準，中油此舉似乎是想藉高漲的租金迫使住戶搬離，並保留收回土地的彈性。本刊調查，根據中油公司的勞工住宅租金辦法，中油將當地勞工住宅分為3類，第一類為現職中油員工；第二類為退休員工、繼承父輩者；第三類為土地經過買賣後的所有人。目前當地住戶中以第一類占3成、第二類占6成、第三類占1成。而據了解，第一、二類居民除了已經逝世的中油員工外，年邁的長者不在少數，「我在這邊住了50幾年了，原本這邊都是稻田啊，甚至旁邊還是軍營，我們剛來的時候左鄰右舍都是我們的員工，當初他（中油）叫我們來幫他們工作，說是用優惠的方式照顧我們，現在變成過河拆橋，這些房子還是用我們的錢蓋的。」住戶阿明伯說。嘉義市議員參選人郭定緯拿著厚厚的聯署書，希望中油能可以正視居民需求。（圖／趙世勳攝）「租金實在是很貴，我很擔心我以後繳不起租金，一年可能要繳7、8萬 我已經退休了，現在國民年金一個月才領4000多塊，我真的很怕繳不出來。」已經在這兒住了70年的阿水伯說。「我們員工為你（中油）賣命一輩子，用我們血和汗蓋起的家園，現在退休之後就過河拆橋，這讓我們怎麼接受。」中油嘉義勞工住宅的第三代、自救會長陳冠名說，目前當地住戶有４成的人都付不出租金，目前甚至面臨晚年還要去租房子的窘境，有如人間悲劇。對此，嘉義市東區議員參選人郭定緯表示，截至目前為止，收到許多當地住戶的陳情，他們已經無力負擔這些租金，希望中油能夠出面好好處理，「我手上有厚厚一疊的陳情、連署書，住戶透過我找立法委員翁重鈞協助，希望中油不要再逃避、不要打官腔，更不要欺負我們嘉義人。」中油嘉義煉油廠公關李先生回應指出，本月6日已與當地住戶開協調會，對於住戶需求會簽回公司，由公司進行裁決，煉油廠是地方單位，並沒有調降租金的決策權，「調降租金並不是我們做決定，是由總公司決定，但住戶的心聲我們聽到了。」而對於租金調升，他則表示是因為地價稅關係才會進行調整，一切都合乎規定，並合情合法。律師劉文瑞認為中油公司應遵守合約精神，在雙方對於合約沒有共識之前，不能單方面調漲租金。（圖／劉文瑞提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