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禁賣
」 尹衍樑 尹崇堯 境界之亂
富豪新列傳／潤泰集團虎年化險為夷 尹衍樑幕後挺獨子尹崇堯渡過南山淨值風暴
回顧動盪不已的2022年，足以一句「化險為夷」來形容的台灣企業富豪，非72歲的潤泰集團總裁尹衍樑莫屬，不同的是，尹衍樑身居幕後，力挺他39歲的兒子、南山人壽董事長尹崇堯，經歷這一連串的驚風暴。話說去年三月起，美國FED結束疫情間的貨幣寬鬆政策，開啟升息新模式，全球股債跌翻，台灣壽險業債券資產集體翻船，捲入百年難遇的「淨值風暴」，而最慘的受災戶就是南山人壽，九月淨值跌破千億時，大股東潤泰新（9945）、潤泰全（2915）也遭「淨值轉負」「恐下市」傳聞纏身，所幸十月間在金管會准予資產重分類，才平息這場風暴。有趣的是，面對淨值風暴的同時，尹崇堯去年八月一獲金管會認證，便以南山人壽董事長身分投入壽險公會理事長選舉，結果連第一輪理事都沒入圍，這一仗打得慘不忍睹，但文青模樣的尹崇堯，已予人初生之犢不為虎的印象。醉心東方文學的尹崇堯，取得牛津大學博士後原立志當教授，六年前被父親召回，進入南山，因保單系統更新「境界之亂」、工會抗爭等，直接面對股東、員工、保險局主管，他從低姿態請益、考金融證照，慢慢長出接班的身量。在台灣企業二代多放在董事會裏的接棒模式比起來，尹崇堯看似被父親狠心「放生」，但若翻開尹衍樑的成長歷程，就不會大驚小怪。去年獲頒工研院院士的尹衍樑，掌理總資產超過5兆的潤泰集團，他是創業家、工程師、教育家與慈善家，甚至捐出個人財產95％創立「唐獎」，期許成為東方諾貝爾獎，輕狂少年期曾混跡街頭，還曾在感化院度過。尹衍樑為防震想出鋼筋綑綁技術「一筆箍」、「年年發」等，並從國外引進縮短工期的「預鑄工法」，手握650件營建專利，因此成為營建領域第一位工研院士。（圖／報系資料照）尹衍樑從不諱言「自己早年犯了比別人更多的錯」，但感念在成長路上遇到好的老師，對他包容，才回到體制內，讀完成功高中夜間部、文化大學史學系，在1975年、年僅25歲進入「潤泰紡織」，從在父親尹書田旁邊端茶倒水當助理開始。進入潤泰後，尹衍樑連創紡織機械、染整兩個新事業都倒閉，賠了數千萬，知不足後，他32歲拿台大商研所碩士、36歲取得政大企管博士學位，邊學邊學，浪子回頭且青出於藍，讓尹父開心不已，隔年便將事業交棒給兒子。接班35年來，尹衍樑以紡織本業為基礎，跨入營建事業，成立「潤泰建設」「潤弘精密」等，從土木、營造到建設，台灣921地震後，尹衍樑為防震想出鋼筋綑綁技術「一筆箍」、「年年發」等，並從國外引進縮短工期的「預鑄工法」，手握650件營建專利，因此成為營建領域第一位工研院士。三十年前，尹衍樑還與法商合作，以「大潤發」跨足兩岸零售量販，用1億美元投資、經營20年後在2017年漂亮脫手，中國部分賣給阿里巴巴、台灣則賣給全聯，獲利超過30億美元、海賺32倍。另一為人津津樂道的投資獲利，就是尹衍樑1986年投資光華投信及安泰人壽，2000年後陸續出場獲利加起來超過160億元，嘗到了大甜頭。儘管尹衍樑曾投資銀行、證券，後來都賣掉，難圓當金融家大夢，但2011年美商AIA出脫台灣資產南山人壽，他見機不可失，和寶成合資「潤成投控」買下，驚動金融圈，為了防炒短，金管會還立下十年禁賣的「南山條款」，如今時效已過，尹衍樑全然放手給兒子經營，看來這齣「財閥家的獨生子」還有戲。尹衍樑是創業家、工程師、教育家與慈善家，甚至捐出個人財產95％創立「唐獎」，期許成為東方諾貝爾獎。（圖／唐獎基金會提供）
合宜宅A國家1／假債權真買賣狂撈上億元 囂張投資客法拍團百人遭調查
位在新北市板橋區的浮洲合宜宅，原是國家實踐居住正義、提供民眾低價買屋的福利政策，不料從2018年起陸續出現法拍屋，強硬破解政府規定的「10年禁賣閉鎖期」，房價更從原先1坪19.5萬元飆漲到4字頭。檢警近日查出一個包括房仲、人頭屋主、假債權人、假租客等近百人組成的「投資客法拍團」涉嫌藉合宜宅套利，營建署除已委請律師提告，也將以原價85折買回法拍屋，杜絕不法投機分子海削政府福利。本刊調查，浮洲合宜住宅位在板橋區大觀路二段附近，四周有公園綠地，生活機能不錯，房屋格局從2房到4房，總計有4千多戶，2012公開抽籤，2015年交屋，承購價格1坪為19.5萬元，幾乎是該地區房價打7折，不過政府規定在10年閉鎖期內禁止轉售，直到2025年3月方可陸續交易移轉。知情人士指出，從2018年到2019年陸續出現多起浮洲合宜住宅法拍案，原本「超甜」房價經法拍後行情翻倍跳，甚至去年底攀升到4字頭，監察院也收到檢舉，清查後發現55件法拍屋中有39件疑涉不法，當時即對內政部和國發會進行糾正。浮洲合宜宅有10年閉鎖期禁賣規定，卻有多件法拍屋流入市面，監察院查出有39案疑涉不法，對內政部和國發會提出糾正。（圖／黃耀徵攝）據了解，該投資客法拍團集團組成相當複雜，不但找來投資客當金主，還集結了房仲、地政士、代書、假租客、扮成假債權人的買家以及人頭屋主，粗估成員人數近百人，集團分工、手法相當縝密，看準合宜宅比周邊房價便宜，除了在合宜宅抽籤前找好假人頭參與抽籤，提高「中房率」，抽中者還可獲得100萬元佣金。另外，抽籤完畢後待屋主名單出爐，住戶陸續遷入，該集團完全不甩政府10年禁賣令，大辣辣在社區掛起「專營浮洲合宜店面住宅，歡迎託售託租」布條。而集團的操作手法就是進行「假債權、真買賣」，先由旗下房仲撮合買賣雙方談妥價格後，接著塑造屋主欠錢、簽下本票的假象，再由買家匯款給對方，塑造出「借貸金流」，藉此製造出假債權，以利後續的法拍操作。為讓競標該法拍屋的人士更加特定好操控，符合「有人佔用、不點交」的法院判定，集團也超前部屬，找來人頭租客住在該處，導致競標者銳減，法拍屋變成無人競標而流標，假債權人即可行使承買權承受；若擔心有人搶標，假債權人也可主動參與競標，確保法拍時房子能安全進入假債權人也就是買方口袋，不僅躲過政府10年禁賣令，更能輕鬆取得房屋產權。投資客法拍團由金主投資客、房仲、假債權人及人頭屋主組成，以假債權真買賣將房子以法拍方式取得產權，破解政府禁賣令。（示意圖／本刊繪圖組）不過弔詭的是，監察院從相關文件發現，法拍前法院都會請第三公正單位進行鑑價，制定法拍屋定價，不過由於假債權人和屋主早已談好房價，就曾發生假債權人抗議法拍價格太低、侵害權益，自己又加價購買的不合常理現象，這動作也讓該集團露出馬腳。另外，除了集團找來抽籤的人頭外，配合操作賣屋的屋主約可賺進50萬元上下，他們之中不乏經濟情況不好甚至繳不出房貸等情形，才想趁機賺上一筆。粗估浮洲合宜住宅社區39件問題法拍屋已讓該集團海撈上億元。由於該投資客集團相當熟悉法拍市場流程，1個半月到3個月內就能完成整個法拍屋程序，手法俐落迅速。目前檢警深入追查39件問題法拍，全案朝《使公務人員登載不實》偵辦，並痛批該集團濫用國家嘉惠民眾、實施「居住正義」的美意，動歪腦筋發財，「搞詐騙手法A國家福利，根本是全民公敵」。
千億副董勾圍巾3／十年禁賣令到期 尹崇堯秀出南山獲利600億成績單 「父親不是做短期投資的人」
南山人壽大股東尹衍樑投資「十年禁賣令」，去年8月解禁，究竟這是短期投資還是長期投資？尹衍樑獨子尹崇堯直球對決，「投資是董事會的決議，不是一個人的決議」，「父親不是做短期投資的人，他對南山有很大的期許與期待，南山是個好公司，要長長久久的做，也希望壽險事業經營持續成長。」尹崇堯臨危受命，2020年接掌南山人壽副董事長時，面對保險局監督、工會抗爭及獲利挑戰等，他鮮少公開發言，給外界「靦腆、生嫩」印象，和他父親尹衍樑的總裁霸氣，有天壤之別。今年72歲的尹衍樑,，1975年接手家業潤泰紡織後，以土木、營造、建設坐大，跨足兩岸零售量販，進而投資生技及金融。金融雖非尹衍樑本業，但他對金融業情有獨鍾，1986年投資光華投信及安泰人壽，之後出場獲利160億元，兩千年投資華信銀行，後併入永豐金，而最大手筆的投資，就是2011年買下南山人壽。在尹衍樑的潤泰事業王國中，尹崇堯2016年開始浮上檯面，先後進入南山人壽、潤泰全球、潤泰創新及潤弘精密等公司董事會。2019年南山人壽因新保戶資訊系統上線引發部分保單錯帳（此事又稱「境界之亂」），遭保險局重罰，尹崇堯提水救火代理董事長，遭保險局以資歷不足退貨，隔年改任副董事長。 如今，「十年禁賣令」解禁，南山人壽大股東會否獲利出場，再受關注。對此，3月28日中午在自家公益活動餐會上，尹崇堯溫和而堅定對外澄清，尹衍樑的南山人壽投資是長期投資無誤。事實上，尹崇堯領軍的南山人壽，去年交出近600億元獲利的漂亮成績單，讓尹衍樑開心不已，裡子面子十足。被問及「父親對兒子的期許為何？」尹崇堯恭謹地回說，「父親看重的是整個南山團隊，不是特定的個人」，記者追問「（可是你）父親推你來當南山董事長、副董……」，尹崇堯公事公辦地說，「這是按照公司治理的一個程序走」。臨危受命的尹崇堯（圖左）已走出南山人壽「境界之亂」，還交出獲利近600億的漂亮成績單，他感性將榮耀歸給團隊。（圖／CTWANT資料）也難怪尹崇堯要撇開父子話題，因為接手南山人壽兩年多來，他最大的感觸是：「相信團隊是非常重要的！當每個同仁有決心讓南山變好，團結、信心，即使會覺得困難，也是走過難關的」。「境界之後，有位退休員工副總主動說要回來幫忙，他說『這是家裡的事』，透過彈性上班時間兼顧家庭；外勤一開始雖沒那麼穏定時，也和內勤都很努力去服務保戶，可說是最韌性與最打不倒的一群團隊！」尹崇堯一度哽咽，將眼前的努力成績，歸榮耀給團隊。
10年解禁1／南山人壽獲利500億創新高很爭氣 尹衍樑走路有風
潤泰集團總裁71歲尹衍樑近來喜事連連，疫情衝擊下，他十多年來砸40多億投資的生技新藥產業，名利雙收，另個投資十年的台灣電動機車一哥Gogoro，上周宣布將以SPAC明年第一季在那斯達克上市，坐等豐收。而最令尹衍樑開心的，則是他入主南山人壽「十年禁賣令」，不但在今年8月大解封，還繳出了一張有史以來最漂亮的成績單，前八個月稅後純益達504.2億元，年增57%，每股盈餘3.65元，遠超過2020年一整年南山人壽及南山產險的合併稅後淨利374億元。2011年8月，由潤泰、寶成兩集團合組的潤成投資控股入主購得南山人壽，從美商AIG轉為台資經營。（圖／趙世勳攝）這份成績單，讓尹衍樑走路有風，與兩年前的灰頭土臉，不可同日而語。2019年南山人壽因更新保戶系統造成15萬件保單錯帳，釀成「百億境界之亂」，引發金管會重罰3000萬元、禁售投資型保單，及董事長停職處分，尹衍樑急推獨子尹崇堯上火線，如今不但平息境界之亂，還繳出史上最佳成績單，算是大吐晦氣。尹衍樑從家業潤泰紡織出發，以土木、營造、建設坐大，跨足兩岸零售量販，進而投資生技及金融，金融雖非尹衍樑本業，但他對金融業一直情有獨鍾，從1986年投資光華投信、安泰人壽，後出場獲利160億元，2000年投資華信銀行，後輾轉併入永豐金，當中最大手筆的就是南山人壽。台北南山廣場動土典禮中，潤泰集團總裁尹衍樑（右二）、寶成集團總裁蔡其瑞（右三）皆親自出席。（圖／報系資料照）2011年，美國國際集團（AIG）要賣掉台灣事業南山人壽，尹衍樑攜手寶成集團共組「潤成投資控股公司」，以21.6億美元（約新台幣628億元）購得南山人壽。由於外界擔憂，尹衍樑賣出安泰人壽、光華投信的獲利了結戲碼再度上演，因此尹衍樑承諾，「10年內不會轉移南山人壽的股權，2年之內不裁員，也不會影響保戶權益」，獲得金管會核准。這只10年禁賣令到期前三年，也就是2018年6月，南山人壽申請興櫃，但因業務員勞資紛爭，保戶因系統「境界之亂」不斷寫電郵、寄信向金管會陳情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，氣到時任金管會主委顧立雄開罵「金管會不是為你家開的！」（意指金管會花費許多人力時間處理南山人壽保戶申訴案），興櫃一案落得「退回」下場。如今禁賣令解除，南山人壽這兩年業績還屢創新高，前南山人壽董事長杜英宗的2年停職處分今年9月間也到期，形勢一片大好之際，「逢高出脫」戰績豐碩的尹衍樑下一步如何走，業界等著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