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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一生逃離冰冷家庭!她赴非工作染瘧病故 家人只領遺產拒收骨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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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來自中國廣西山村的女孩,終其一生都在努力逃離重男輕女的原生家庭,卻倒在夢想達成的前夕。(圖/翻攝《人物》)

一名來自中國廣西山村的女孩,終其一生都在努力逃離重男輕女的原生家庭,卻倒在夢想達成的前夕。(圖/翻攝《人物》)

一名來自中國廣西山村的女孩,終其一生都在努力逃離重男輕女的原生家庭,為此努力打工上學攻讀外語,並靠著語言能力輾轉奔波在多個非洲國家之間,目的是為了存夠錢去法國留學,然後找個離家足夠遙遠的地方找份工作定居下來,過自己的生活。就在她把自己鍛鍊的堅韌又強大,並且即將完成夢想的時候,卻在非洲剛果染上致死率已經下降到0.2%的瘧疾,魂斷異國。而她死後,家屬只要求她任職的公司寄回女孩的財物與銀行卡,並拒絕公司出資邀請他們領回女孩骨灰的提議,要公司把骨灰灑進了剛果河裡。

陸媒《人物》雜誌報導,2021年的夏天,23歲的廣西女孩周燕玲從大學法語系畢業後,多次赴非洲打工,希望存到人民幣100萬元(約台幣450萬元)後到法國留學,然後找個離家足夠遙遠的地方找份工作定居下來,過自己的生活。2024年3月,周燕玲還告訴朋友,自己只要在非洲再工作1年,就能夠達成目標,存到100萬元去追尋自己的自由。

周燕玲出生於廣西玉林一個落後偏僻的小山村。她是家中的長女,還有一個妹妹、一個弟弟。她與家庭的關係及其淡薄,連自己的生日都不太確定,因為她曾問起自己的陽曆與陰曆生日對不上,母親聽後責備她不懂事,還忽然說起父親「已經放棄她」。

周燕玲的同學回憶,她在大學時期的節假日,幾乎從不回家,也很少和家裡打電話,因為講不了幾句就會吵起來。有一次,她想向學校申請貧困補助,需要向校方提交家裡是「建檔貧困戶」的證明,但當她打電話回家希望家人幫忙拍照,也只得到一通數落。

大學時,家裡給的錢完全無法支撐周燕玲生活。為了可以免費吃飯,她在學校餐廳兼職打菜。不上課時周燕玲四處打工,發傳單,跑教學樓,去教培機構當助教,因為「賺錢才能逃離原來的生活」已經成了她的信念。

周燕玲將「要快樂!要自由!」設成了手機桌布激勵自己。(圖/翻攝《人物》)
周燕玲將「要快樂!要自由!」設成了手機桌布激勵自己。(圖/翻攝《人物》)

周燕玲向朋友提到過,大學階段,父母知道她在外兼職後,經常要求她給弟弟買各種東西。弟弟則在微信上聯繫姊姊,讓她幫忙寫作業。這樣的情況在她工作後變得更加頻繁。而周燕玲的男友朱凱記得,女友告訴自己,家裡前些年蓋了新房,沒有她的房間。妹妹16、17歲結婚嫁人,家裡也是事後才通知她。妹妹婚後,她只好獨自住在老房子裡,不和爸媽一起吃飯。

周燕玲出社會工作幾年後,曾一度回到中國,猶豫過要不要找個城市買房,便向家裡要戶口本。母親聽後立刻警覺地問:「妳是不是要買房了?要買的話,離家裡近一點。」周燕玲向朋友們解釋:「他們覺得我買得近一點,房子將來就是我弟弟的。」

朱凱和周燕玲是前同事,兩人交往不到1年。他的印象裡,女友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。他表示,畢業3年,周燕玲從未回過家。他意識到周燕玲對家庭的感情極為淡薄,但對朋友又極其仗義,可能是將身邊的朋友當成了情感寄託的出口。

周燕玲不止一次向朋友們談及她的願望,她要從並不幸福的家裡逃出去,去法國留學,最好能夠留在當地工作,或者其他地方也好。總之,她要逃,去哪裡不重要。

2021年的夏末,周燕玲開始了她的「非漂」生涯,她憑藉著法語能力,輾轉在非洲多個國家之間。她在馬利共和國賣過布,在塞內加爾共和國當過超市員工,在剛果共和國坐過辦公室。無論在非洲經歷什麼,有多難熬,周燕玲都沒有想過放棄。周燕玲曾告訴朋友,「我在非洲的每一天,都是去法國的夢想支撐著的。」

周燕玲曾拍下過關於在非洲工作的畫面發給朋友,在她的照片中,天空很藍,樹木很有生機,但房屋破敗,很多屋頂仍有破洞,空氣中塵土飛揚,偶爾有飛馳而過的摩托車橫衝直撞。有時候,她半躺在工廠外破舊的沙發上,渾身是土,還調侃自己「完美融入當地生活」。

周燕玲的朋友表示,自己一直很佩服她,「她有什麼想做的事情,就一定會做」。她無法忘記周燕玲說自己即將觸到目標時候的興奮語氣,也替這位勇敢的朋友快要達成自己的夢想而高興。

然而,2024年3月24日,朱凱正在出差時,接到周燕玲發來消息,說自己發燒到40多度。25日,周燕玲確診惡性傷寒瘧疾,說自己正在打點滴。26日凌晨,周燕玲說自己打了青蒿素,已經退燒,但身體還會打顫。她透過手機向好友們報平安,「醫生說不會死。」不過,3月27日下午,周燕玲在好友群裡簡單回覆自己有過嘔吐,嗓子變得沙啞後,朋友們的手機就再也沒有周燕玲的訊息傳來。

31日,周燕玲的好友鄧念念和林然分別接到周燕玲任職公司打來的電話,她們兩個是周燕玲設置的緊急聯繫人。公司表示希望她們能夠幫忙聯繫周燕玲的父母,幾個女孩把能想到的辦法都試了一遍,無果。

4月1日,公司表示已經通過派出所聯繫上周燕玲的父母。4月2日,公司告訴林然,周燕玲已於當天去世。隨後,幾個好朋友被告知家屬和公司已經談妥後事和賠償事宜。

朱凱打聽得知,周燕玲任職的公司曾提出兩個方案,其一是希望周燕玲的父母能來到她生前工作、生活的地方看看,可以在當地舉行葬禮,公司會安排好家屬的簽證、機票、酒店住宿等一切事宜,但被家屬拒絕。

第二個方案,是如果家屬不願去剛果,公司會聯合當地警方與大使館,一起舉辦追悼會並安排後事。最終,公司在家屬的同意下,將周燕玲的手機、首飾、銀行卡等貴重物品寄送回國,而周燕玲的骨灰則被灑進了剛果河。

事後,朱凱在寧波找了一座寺廟,為周燕玲請了一個牌位,好讓朋友們有個地方可以祭奠她。

周燕玲的故事在中國傳開,有許多網友為她感到意難平,「什麼父母?孩子這麼拼命掙錢,在國外染瘧疾去世後,美美繼承遺產和死亡賠償金,結果家裡人葬禮不給她辦,她的骨灰也不領」、「很難過,她用命換來的錢還有賠償金,都給她父母了,給她弟弟買房夠了。真是很難過,願她在另一個世界裡安息」、「她的父母也許在想:終究是有些價值的,給弟弟留了點東西。不枉『養』她一場。」

但也有人不贊同網上流傳的說法,「一句原生家庭不好,就把十幾年的養育都扔了?」、「有沒有察覺,這個人物傳記最大的短板是完全沒有她親人採訪,這是不客觀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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