揪石斑魚害蟲1／控政府蓋牌不查　漁民踢爆盤商、報關員不只一次這樣幹

中國大陸檢出台灣石斑魚含有孔雀綠和結晶紫等禁藥，6月13日起禁止輸入，然而行政院農委會漁業署向上追查源頭，除了揪出業界長年以來的「借牌」陋習，進一步對相關養殖業採樣，都未查出禁藥成分，兩岸各執一詞。然而漁民向本刊踢爆，這次「借牌」的出口商與報關業者早就被陸方投訴過，政府卻掩耳盗鈴，消極放任違法害群之馬持續傷害台灣水產事業。

台灣兩批石斑魚被陸方驗出禁藥，漁業署和屏東縣政府追查「爭議」魚貨分別來自三家養殖場和兩艘活魚運搬船，然而遭指控三家養殖場並未供貨，貨源是另外11家合格養殖場，漁業署雖然針對這11家養殖場進行魚體、底土和池水抽驗，均未查出有禁藥成份，卻也曝露出口商（盤商、魚販）長期以來向合格漁民「借牌」的陋習，承平時期當然無所謂，然而在兩岸發生貿易爭端時，常常都是養殖漁民莫名其妙「揹黑鍋」，反而是從中「動手腳」的出口商卻安然無事。

根據漁業署「輸大陸地區石斑魚養殖場合格登錄名單」(含食用及種用)共有688家，剔除重複名單實際上約400多家。本刊調查，全台石斑魚養殖業者約2000多家，產業重心集中在高雄和屏東兩地，取得輸往大陸的石班魚提供業者必須符合兩項條件，其一是養殖登記，其二則是具有產銷履歷或透過一般申請程序擇一；交易模式是陸方向出口商下訂，再由出口商轉向合作的養殖場預訂數量，養殖業者並不知道相關交易細節，出口商卻能肆意借用養殖場的資料申報，若有養殖場「異議」，未來出貨恐怕會受到刁難。

而漁民與出口商之間之所謂的「借牌」文化，據漁民指出，是因為出口商每次出口訂單量可能與實際收購的石班魚總重有差距，因而轉向其他養殖場填補差額，另一個原因則是出口商向未持有養殖登記的養殖場進貨，以合法的養殖場資料來替代，長年以來是業界的潛規則。

一位漁民向本刊踢爆，這次被揪出的兩艘活魚運搬船不是第一次被陸方投訴。今年一月初，大陸海關總署就曾針對屏東枋寮王姓與戴姓兩家養殖戶祭出警示，指稱其輸入的石斑魚檢出禁藥，當時戴姓漁民還跳出來喊冤，直指邱姓出口商與尤姓報關員聯手盜用他的資料報關；另一家王姓養殖戶則是被鄭姓出口商冒用資料。

該漁民指出，這次出包的兩艘活魚運搬船為「海發26號」和「海曜號」以及尤姓報關員，「海發26號」的實際負責人就是今年一月冒用王姓養殖戶的鄭姓出口商，尤、鄭兩人都是累犯。

他說，政府坐視對岸的示警不管，現在出了事，卻一直找被「偷牌」、「混貨」的合格養殖漁民麻煩，這些人只曉得養魚，根本不懂交易流程，卻被不斷追殺，違法活魚搬運船和出口商反而被政府晾在一旁，好像是局外人，政府看起來就是要養殖業再把這口黑鍋扛下來。

大仁律師事務所律師蔡政峯指出，若出口商沒有經過漁民同意使用其文件和資料，並經過報關出口，恐怕涉及《刑法》使公務人員登載不實，最高可罰三年有期徒刑，且數罪併罰。至於相關漁民也可透過《民法》提出損害求償，針對已販售的漁獲若因此被退貨，可向出口商提出求償；若是因此影響未來客戶的購買意願，漁民則可主張名譽權受損賠償。

針對本次「借牌」事件的後續查處，漁業署副署長陳國平回應，目前相關文件還在掌握中，待比後再依法辦理，他坦承出口商應該要按照輸銷大陸的名單收集漁貨，這次事件與規定不符。

至於今年一月「借牌」事件是否查處？陳國平說，當時查核後認為「轉換行為」不妥，曾向出口商提出口頭警告，但這一次不會這樣；記者再追問依照「漁船運搬養殖活魚管理辦法」，出口商明顯違法，為何只是予以警告？陳國平說，「文件是有互相合作跟約定，在我們比對看來還好，有瑕疵的部分用警告的方式，這次會更精確來看，如果有違反規定就會處分。」

不過被問及一月時，受害漁民就已跳出來喊冤，說被出口商冒用資料，何來「相互合作」之說，以及針對屢犯運搬船的撤照要件，陳國平表示，「我們出發點是寫的文件裡面必須符合相關規定，這部分會再釐清後，完整向大眾說明。」